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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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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1918年生于天津,本字禹言、号敏庵,后改字玉言,别署解味道人,曾用笔名念述、苍禹、雪羲、顾研、玉工、石武、玉青、师言、茶客等。我国著名红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诗人、书法家,新中国红学研究第一人,享誉海内外的考证派主力和集大成者,堪为当代“红学泰斗”。平生有七十多部学术著作问世,其红学代表作《红楼梦新证》是红学史上一部具有开创和划时代意义的重要著作,奠定了现当代红学研究的坚实基础。另在诗词、书法等领域所下功夫甚深,贡献突出,曾编订撰写了多部专著。

2012年5月31日凌晨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

 

 

生平经历:

周汝昌是我国著名红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他是继胡适等诸先生之后,新中国研究《红楼梦》的第一人,享誉海内外的考证派主力和集大成者。

周汝昌自幼喜文慕学,丝竹粉墨,无所不涉。学程至为坎坷,中经多种灾难。周汝昌初中毕业于觉民中学,高中先就读于南开中学,后毕业于天津工商学院附中(今天津实验中学),而后就学于北京燕京大学西语系本科、中文系研究院。先后任燕京大学西语系教员、华西大学与四川大学外文系讲师、人民文学出版社古典部编辑、是第五至八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和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韵文学会、中国楹联学会、中国大观园文化协会顾问,中国曹雪芹学会荣誉会长、《红楼梦学刊》编委等职。1991年开始享受政府特殊津贴。2010年成为中国艺术研究院首批终身研究员。

周汝昌治学以语言、诗词理论及签注、中外文翻译为主;平生耽吟咏、研诗词、笺注、赏析、理论皆所用心,并兼研红学,已有60多部学术著作问世。其中《红楼梦新证》是第一部、也是其代表作,这是红学史上首部文史哲综合大型学术论著,无可否认是红学方面一部划时代的最重要的著作(周策纵先生语)。

1980年赴美国出席“首届国际红楼梦研讨会”;1984年受国家委派赴苏联考察列宁格勒藏本《石头记》;1986-1987年,获美国鲁斯基金,赴美国访学讲学一年并任威斯康辛大学客座教授;2002-2008年,数次登上百家讲坛,讲授唐诗宋词鉴赏、解读《红楼梦》以及中国四大名著等。

少年才俊

1918年4月14日,周汝昌降生于距天津城25公里的咸水沽镇。祖父名周铜,捐过清朝“同知”,父亲周景颐,为光绪年的末科秀才,可谓书香门第。但伴随他成长的年月不是军阀混战,就是外寇入侵。如他所言,“从9岁(虚岁)进入小学直到大学毕业,经历了记不清的失学、停课、逃难、沦陷……这中间我被历史环境所迫而虚耗的宝贵光阴竟达11年之多,足够上3次大学毕业了……”

生于乱世又为一介家无藏书的村童,周汝昌竟有着与生俱来的强烈求知欲和过目不忘的聪慧。他从小就醉心文学艺术,凡能偶然入目的片言只字,他都如获至宝绝不放过。对得到的任何一本书更是精读细敲如嘬骨髓,写读后感、找错字……蝇头小字将书眉空白处填个严严实实。就连坊间妇女们的缝、连、缲、挑、纳这些针线活儿,也让少年周汝昌感觉很新奇。另如弹弦唱戏,初染就能令那些个“角儿们”瞠目结舌。1941年4月4日,燕京大学礼堂盛况空前,京剧《春秋配》倾倒观众,剧中小生李春发的饰演者正是学生周汝昌。周氏小生一招一式之美,一音一字之妙,深为梨园票友所推崇。

进入小学后,他接受外语之快令人称奇,原版的英文课本在他眼里毫无障碍,就读天津南开中学时,他的英文水平可与老师论伯仲。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进大学深造时,抗战爆发了,学业再次搁浅。1939年,周汝昌得知尚未被日本兵侵占的燕京大学招生,遂以英语免试资格投考该校的王牌西语系。但好景不长,1941年日本侵略者在制造珍珠港事件的同时又举兵占领了燕京大学,强行把教授们从北京押往山东的集中营,学生被遣散。

宁愿停止学业也不屈从敌伪势力安排的周汝昌回到家里,继续以书为师,直到抗战胜利后的1947年,才又经过复试继续回燕大西语系完成学业。而此时的燕大教授阵容已远非昔日可比,曾给他讲过两次课却让他一生敬重的顾随教授也已流亡他校。于是,周汝昌开始了与顾随先生长达20年的笔墨问学。毕业时,他的论文英译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著作《文赋》令中外教授举座皆惊。老师破例请学生周汝昌吃饭,并告知其论文一字未改全票通过。

似《文赋》这等涵盖广博且文字艰深的骈体文,即便翻译成白话文也十分不易,何况是译成英文。这年正值燕大开办中文系研究院,周汝昌在教授们的举荐下应考,成为被研究院录取的第一名研究生。此后,他又把《二十四诗品》译成英文介绍到欧洲,也把英国著名诗人雪莱的《西风颂》以《离骚》的文体翻译成中文。

投身红学

本已在诗词、书法、戏曲、翻译等领域颇有建树的周汝昌,怎么又步入了“研红”道路?原来,周汝昌少年时就常听母亲讲《红楼梦》的故事,后来又从母亲手里看到古本《石头记》。然而促其真正步入“研红”之路的一个重要因素,当数胡适先生的影响。

1947年,时在燕京大学读书的周汝昌收到一直进行《红楼梦》版本研究的四兄周祜昌自天津寄来的一函,说他新近看到亚东版《红楼梦》卷首有胡适之的一篇考证文章,其中有敦诚与敦敏皆系曹雪芹生前挚友的新论说,他嘱去燕大图书馆周汝昌查证。

周汝昌遍查燕大图书馆,终于在敦敏诗集中发现了那首《咏芹诗》。兴奋之下,周汝昌将这一发现撰写成文,并在《天津民国日报》副刊发表。看到文章的胡适之当即复信周汝昌,自此,胡、周书信往来切磋讨论《红楼梦》,成为现代红学史上的一段佳话。据周汝昌回忆,围绕《红楼梦》胡适先生曾给他7封书信,除1封遗失外,另外6封均已于前几年公之于众。

那是1948年夏初,正在撰写《红楼梦新证》的周汝昌带着讨教《甲戌本石头记》的疑问,应胡适先生之邀从西郊学校进城,首次叩开位于王府井大街东厂胡同一号的胡宅大门,拜访胡适先生。让周汝昌意外的是,胡适先生居然慷慨地将珍贵的孤本《甲戌本石头记》借与他拿走细看,后又托时在燕大授课的小说专家孙楷第将自己珍藏的《四松堂集》乾隆抄本和有正书局石印大字戚序本拿给他研究。对此,周汝昌曾不止一次感叹道:胡先生能平等对他,还对他爱护有加,其人品和学问少有人比。

因为研究红楼梦,他从四川大学的外文系调到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任编辑,也由于这本书,他在政治运动中被批判成了“资产阶级胡适派唯心主义”的“繁琐考证”典型代表,有“红”变成“黑”:1968年被关进牛棚,差不多一年后,被下放到湖北咸宁。

2005年,周汝昌出版了20余万言的《我与胡适先生》,书中首次详细介绍了二人围绕《红楼梦》所进行的学术探讨,评说了胡适先生与红学的渊源和贡献。

重返研究

文革期间,周汝昌也遭受了冲击。他自己曾回忆那段不平常的岁月:

1968年,作为“周扬文艺黑线上的活标本”,我被关进了“牛棚”。1969年中秋那天,我下放到了湖北咸宁“向阳湖干校”。

1970年8月下旬的一天,我的命运改变了。那天,我正拄竹竿趟水上堤,干校的一个小头目拦住我说:因工作需要,调你回北京。从今天起,停止劳动。这几日你收拾东西,准备好了,哪天走,告诉我们,办手续。 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干校正大批地往里进人呢!

我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但跟小头目说:一星期之后走。我想享几天松快的滋味,也想和这11个月所走过的小路、竹林、菜地……告告别。因为再不会来了。我到小卖部买了总也舍不得买的两瓶水果罐头——一梨一桃,在一棵老树根旁坐了,一边吃,一边跟身旁的老树告别。

启程那天是个阴天,我顶了一顶破草帽,到总部办手续。打开公函一看,天啊!“今奉中央周总理办公室专电致湖北军区司令部:调人民出版社周汝昌回京工作……”

我的“黑人”身份一下子转变了。

中外讲学

自1974年离开从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之位调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后,周汝昌纷繁的学术研究中又增加了一项工作:应中外大学和研究机构之邀讲说《红楼梦》。即便是在步入90岁高龄后,只要身体允许,他从来都是不讲任何条件地乐而往之。

1986年8月至1987年8月,周汝昌应美国鲁斯基金会之邀以威斯康辛大学访问教授身份赴美一年。周汝昌除研究著述外,还为威斯康辛、普林斯顿、纽约市立和哥伦比亚4所大学及亚美文化协会讲解《红楼梦》,演讲内容精彩纷呈,给听众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此外,周汝昌还用英语在北京给40多家外国驻华使馆官员讲解过《红楼梦》,当时场面同样如磁铁聚沙。

情注兰亭

周汝昌曾这样表露他一生的学术追求:“我这一生是个大杂烩。我一生要做的有两个大主题,一是把陆机的《文赋》翻译成英文,这个完成了。但第二个却半途而废了,那就是把中华文学论艺术论的经典之作《文心雕龙》50篇,逐字逐句地重新考证梳理。”

虽然限于目力身体等条件,重证《文心雕龙》成为周汝昌无法实现的一大憾事,但此前完成的另一重要主题《兰亭序》的研究,总还是让老人有些慰藉。他曾多次对笔者慨叹,自己用于研究《兰亭序》和书法的工夫一点儿不比《红楼梦》少,研究成果受到启功、徐邦达、王学仲三大鉴定书家的肯定。由此扩之,1980年香港率先出版了他上世纪70年代写于“避震床”上的《书法艺术答问》,继而北京连续再版,印行数十万册仍不能满足读者需要。

在这本类似讲义的《答问》中,周汝昌从用笔讲起,再到“八法”“三分”的结构,尤其是指陈书史书家得失的笔墨,多是闻所未闻的见解。对书圣右军碑帖真伪优劣的评判,更是如数家珍。他认为,“《兰亭序》的笔法最丰富,但是看坏摹本不行。明陈鉴本最好,最能启发人,它保存的原有笔法成分最多、最近真相。”

自谦不是书法家的周汝昌,幼少时即醉心欧楷笔法,20岁后又致力于唐人写经,深研《兰亭》后,得右军真脉,平生作书多行草,其“横逸飞动、笔笔不苟、使转敷畅、作草如真”的周体法书,在众多书家中以势明法合意美之笔、英风俊骨之墨神采焕然,只是受目力所限,70岁后便极少动墨了。这也是周汝昌书法作品存世稀少的原因。

文心诗情

周汝昌从初中时期(15岁进入觉民初中)便热衷于古典诗词的创作,周汝昌自述 :

“觉民三年,我的“文学事业”已经发端。不但作诗填词,都自己摸路而行(当然那是很幼稚 可笑的),而且开始写“文章”,竟获一个报纸发表。记得得到的报酬是一册书。

进入高中后(南开中学),此时的文学活动主要方面之一即:研习宋词。但这些刊物已不易寻检,如今仅仅觅得小词数首,于是就选录两篇附于文内,以见一斑,作为“凭证”可也:

浣溪沙

楼下频番见个人,轻帘薄雾看难真。钿车去后恨香尘。 檐亚已无云幻彩,栏回渐有月雕 痕。闲挑寂寞倚黄昏。

瑶 华

辽空似洗,鞋软尘微,识前番新霁。攀邻闲访春寓处,见说西城桃李。轻衫侧帽 , 便何用、鱼书先寄。惟只愁暗织浓阴,密缀漫枝青子。

酸眸不到南阡,早半亩香泥,一 溪红水。花应有恨,如诉与、薄幸寻芳迟矣。晕销 粉脸,问几载、人须相似。对四围浅浪轻风,十里麦畦翻翠。”

后来周汝昌考入燕京大学后,与诸多名家顾随、张伯驹、钱钟书 等都有唱和,其诗词功底颇得各位先生赏识。钱钟书曾回信于周汝昌:”得一英才如此,北来不为虚矣!“,并另有回信赞其押韵”如土委地“。

之后周汝昌在诗词研究方面也多有建树,自1959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范成大诗选》后,其古典文学和诗词的研究专著便一部接着一部:《白居易诗选》、《杨万里选集》、《诗词赏会》、《诗词赏会二集》、《千秋一寸心:周汝昌讲唐诗宋词》等陆续问世。尤其是《千秋一寸心》,在读者中获得了一致好评。

伉俪情深

1940年周汝昌二十三岁时和十七岁的毛淑仁结为连理 。毛淑仁表字芝仙,曾号岫眉。结婚那时,华北正处于日寇侵华的苦难岁月。

周汝昌在怀念妻子的文章中,对妻子的贤惠、聪颖的感激之心、赞赏之语跃然纸上,使人若感同身受,不由得生起对这位女子的敬仰。

周汝昌在自传中曾说:

“我一生写作多得贤妻毛淑仁的臂助,尤其是当时条件之艰辛,其功更不可泯灭。贤妻素喜书法,我每写字幅,她皆能评定,得出优劣,不失毫厘。他不仅内助辛苦,病时还为我抄录资料,以解我目坏难读小字之困。

丁丑二月二十日是淑仁七十四寿辰,我给她写了一首诗,其词云:

老妻淑仁七旬晋四寿词

与君结璃时,君才十六龄。君似花初展,我亦鬓方青。

五十八载过,相对白发明。大病而能活,浩劫幸犹生。

儿女皆长大,花木皆欣荣。何须羡富贵,即此庆昌兴。

艰难与辛劳,助我著述清。我本书生子,庸弱百无能。

何以为君寿,赋诗心内情。仲春二三月,万物滋芳馨。

愿君长安泰,年年寿酒倾。 “

如今,淑仁已不在了。六十载糟糠夫妻,患难伴侣,所历万言难述。她是一个善良仁厚的慈悲为怀者,一生劳瘁,助我为文写字,缝衣做饭。在危难中表现出无畏的护我申冤的高尚精神。我平生的这点学术成就,其中包涵着她的辛勤甘苦,这种无形迹的贡献,是我难以忘怀的。

老骥伏枥

周汝昌是在怎样一种身体状况下完成那一部接一部的鸿篇巨著呢?从青年时双耳就逐渐失聪的他,戴着助听器还得别人在耳边高声吐字,左眼因视网膜脱落,1975年就已失明,右眼则需靠两个高倍放大镜重叠一起方能看书写字,写字则是是在比一般标准稿纸大一倍的“稿纸”背面任意书写,那似红枣般大的字如牛耕田般不停歇地在圆桌上诞生。没过几年,手稿上的字已经大过核桃,而且常常串行重叠,只有多年做助手的女儿伦玲认得父字,将其在电脑上敲出存储。后来周汝昌右目仅存的那一丝视力也不复存在,创作方式不得已而改成了口述,女儿伦玲一个人忙不过来,幼子建临提前退休加入进来协助姐姐专事录音记录。

2002年,周汝昌曾对采访他的记者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虽然84岁了,经历了大悲、大喜,但我很留恋人间事。像我这样的人积累一点东西不容易,我现在写作的精力非常旺盛,几乎每天写几千字的文章,我女儿简直打不过来。我现在靠半只眼睛拼命干,就是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工作,我积累了几十年,不就是要把成果留给后人吗?”

一身布衣的周汝昌,一生淡泊名利,唯对中华文化、对学术真理,坚守不渝、穷追不弃。“我极爱重的是不受其他因素干扰的、不被人为利用的真正学术研究……不了解这一切,很难理解我为何后来走上了红学道路,为何持有如此这般的学术观点,为何又如此地执著痴迷,甘受百般挫辱、诬陷、排挤、攻击,而无悔意,也不怨尤。”

后事从简

我国著名红学家、古典文学专家、诗人、书法家周汝昌先生于2012年5月31日凌晨1点59分于家中去世,终年95岁。周汝昌是继胡适等诸先生之后,新中国研究《红楼梦》第一人。

周汝昌 一生淡泊名利,唯对中华文化、对学术真理坚守不渝、穷追不弃。据周汝昌女儿周伦玲表示,按照父亲遗愿,不开追悼会,不设灵堂,让他安安静静地走。

纪念文集

《琳琅满纸忆前时》:怀念周汝昌先生

本书为著名红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诗人、书法家周汝昌先生纪念集,收录了周汝昌先生去世后社会各界对周先生的追忆缅怀文章、挽联、悼诗以及唁电、唁函,并附周先生学术生平简表。再现了周汝昌先生“情痴”一生所具包容宽厚之人格魅力、坚韧纯真之学术精神、卓越不凡之学术贡献。本书已于周汝昌先生逝世一周年之际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2013年5月17日)。

捐赠手稿

周汝昌纪念馆落户恭王府 子女现场捐赠珍贵手稿

2013年5月22日,在周汝昌先生逝世一周年之际,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筹建周汝昌纪念馆,并接受周汝昌子女的捐赠。文化部副部长项兆伦、办公厅副主任陈发奋、财务司司长赵雯、以及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主任孙旭光、副主任刘占文、李铬钢、边伟,孙旭光及周汝昌先生家属代表:周喜临、周月苓、周丽苓、周伦苓(携夫)、周建临(携妻)等出席了新闻发布会活动。

学术成就:

2013年1月6日,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名家收藏委员会等主办,《收藏界》杂志等单位承办的“2012影响中国收藏界十大经典人物”在京揭晓。周汝昌先生入选。

周汝昌一生致力于红学研究,其研究方法师承于胡适,但又独树一帜。周汝昌重点考证了曹雪芹的身世与家世,并且仔细研究了大量清宫档案之后,得出了《红楼梦》是自传体小说的观点。并且通过对前八十回的仔细研读结合曹家史实,经过严密思考和逻辑推理,为我们揭开了隐藏在书中的深刻艺术内涵,伟大的诠释了《红楼梦》这部小说的艺术成就。其研究观点早已深入人心,为广大红学研究者和人民群众所接受。

周汝昌对于红学的贡献主要为:

◆对现今红学体系:曹学、版本学、脂学、探佚学的一手构建。

◆《红楼梦新证》是任何一个研红的人都绕不过去的著作,无数红学研究者从中得到给养和惠宜。

◆曹学,关于曹雪芹的家世生平考证,使得人们对于《红楼梦》作者有了一个空前清晰的印象。

◆《红楼梦》汇校工作:周祜昌、周汝昌二位先生五十六年心血的结晶《石头记会真》,汇集已发现的现存于世的古抄本10余种,对其进行全面汇校,展示所有异文,使之成为接近曹雪芹原本真笔的一部可以信赖的《石头记》。

◆把《红楼梦》上升到中华文化小说的高度,提出“红学”应定位于“新国学”,《红楼梦》应列为第十四经。

周汝昌不仅在红学方面造诣深厚,而且在中国古典文学尤其是唐诗宋词研究上德高望重,曾主持编订了《范成大诗选》、《杨万里诗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诗词赏会》及其二集、《千秋一寸心》等。

著作简述

1《红楼梦新证》

《红楼梦新证》是周汝昌第一部作品也是其经典成名作,这部著作是红学史上划时代的著作,也是红学史上首部文史哲综合大型学术论著,奠定了新中国“新国学”的坚实基础。

《红楼梦新证》初版于1953年9月,当年三个月内连续再版两次,第二版、第三版都又重做了校订和增补。其后,海外有人以高价求购套购,亦有盗版书出现,以牟求厚利。

胡适对红学开端之后,《红楼梦新证》方是红学的真正“实体”,后来的曹学、脂学、版本学、探佚学等诸多分科,乃至影印的有关资料亦由他而引发。

胡适先生曾说:周汝昌是我的红学方面一个最后起、最有成就的徒弟。他的《红楼梦新证》已三版,香港可以买到……这是一部很值得看的书。

周策纵先生认为:《红楼梦新证》无可否认是红学方面一部划时代的最重要的著作。它使任何有志于红学研究的人都无法绕行。

《红楼梦新证》其内涵所涉极为繁富。 这部书给人突出特点是“资料丰富”,并填补、澄清、纠正以往研究的诸多空白、模糊、混乱、讹误处,参阅的书籍多达700余部,可以说经过周汝昌在故纸堆中的挖掘,红学资料已挖出了百分之八九十。此后,谁若欲再挖掘哪怕一星半点资料,也十分困难了。

但如果仅仅认识到这部书是资料尚称丰富,便不免有买椟还珠之嫌。这部书最重要的贡献还在于:揭示与阐释了牵涉作者家世生平的历史事变,以及各种事故背景对作者、作品的思想之影响及曲折表现,进而着力探求曹雪芹的家世生平、思想及其创作动机,进而更深刻的理解曹雪芹这位伟大的作家,理解《红楼梦》这部包罗万象的经典著作。

2《石头记会真》

基本信息

《石头记会真》(海燕出版社,2004年5月)是周祜昌、周汝昌二位历经五十余年心血,汇集已发现的现存于世的古抄本10余种,对其进行全面汇校,并展示所有异文,使之成为接近曹雪芹原本真笔的一部可以信赖的《石头记》。

该书之所以定名为《石头记会真》,周汝昌先生解释为:“会者,聚集义,领悟义;真者,谓雪芹原著文笔真面貌,真风格,真意旨,真精神。”该书的汇校出版,目的在于力求保存曹雪芹的本真,即200多年前的小说稿本或佳抄本的原貌真相。该书从编辑体例、表达方式到格式上,均有别于现行的编辑整理、统一规范化的性质与做法,而是首创具录对照、逢异即断的汇校方法,使之成为一部聚集各古抄本大汇校的《石头记》最新版本。

新闻报道

据河南省新闻出版局副局长刘建生介绍, 《石头记会真》汇集已发现的现存于世的手抄本10 余种, 采取“逢异即断”的表述款式, 对诸抄本进行了全面大汇校, 这在我国红学出版史上属首次。周汝昌先生采用了“逢异即断”的独特汇校形式。此种方式虽增加了汇校难度, 但却方便了阅读者查考研究, 亦宜于阅读者来体会诸抄本中的 是非正误、高下优劣和判断取舍定夺的妥善与否。

心血结晶

《石头记会真》历经五十六载春华秋实,可以说是周祜昌、周汝昌兄弟俩大半生心血的结晶。为了理想而执着,为了理想而痴迷不悔,穷其一生,从未放弃的周氏兄弟总算对自己有了个交代,总算对雪芹有了个交代,总算对五十六年前自己立下的宏愿誓言有个交代。周汝昌先生早在零二年周汝昌接到《会真》首两卷样书时,就曾写下这样的文字:

携手从事 誓志唯坚 风雨如晦 至辛至艰

今日见书 五十四年 亦喜复悲 展卷泫然

兄当含笑 英灵在天 数语敬告 难到坟前

五十六载岁月悠悠足以改变世间的一切,足以残忍地将一切之美好从你身边带走,甚至包括生命,唯有你心中坚定之信念,为理想而执著无悔的信念动摇不得,抹杀不得。任岁月流转,信念是心中的火种,只会越燃越旺。正是愈燃愈炽的火焰,正是“为芹辛苦,红楼非梦”的信念,誓为芹书恢复原旨真貌的炽热信念,燃烧了两个青年,历尽万难,犹百折而不回,终其一生,无怨无悔。

3《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

《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漓江出版社2009年5月)是《〈石头记〉会真》的普及本。

基本信息

《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内容包括三部分:曹雪芹小说正文、脂砚斋评语以及周汝昌的批点。周汝昌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校订包括了石头记小说正文与脂砚斋评语两部分,批点则是我个人的尝试撰作。本书将正文、脂评与拙批三大部分连成一体,构成一部石头记三新版本,供读者读赏玩索。这部三新本是我经历60年努力的心力结晶,但并不等于是已经做得尽善尽美了,只是表明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报告和虔诚的献礼。”

与通称“红楼梦”不同,周汝昌的这本《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刻意将曹雪芹的这部作品称为《石头记》,责编刘文莉接受采访时表示,“曹雪芹成书后曾起过很多个名字,如《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和《红楼梦》等,但最后曹雪芹定的名字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并把脂砚斋的书评作为书的组成部分。”

逸闻趣事:

“铁第一”的雅号

周汝昌自幼聪慧过人,读书过目不忘。1926年,周汝昌进入咸水沽镇田家坟小学,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同学送他一个称号“铁第一”。1933年,周汝昌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觉民中学。后因战乱停课。1937年,周汝昌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南开中学,这是周汝昌先生的学习生涯中唯一没有夺冠的一次,从此,他再也不重视考试名次了。此后,周汝昌先生又入天津工商学院附中读书,高中毕业时再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燕京大学。

燕京人海有人英

1939年,周汝昌凭英语免试资格投考燕京大学西语系。毕业时,他的论文英译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著作《文赋》令中外教授举座皆惊。老师破例请学生周汝昌吃饭,并告知论文一字未改全票通过。这年正值燕大开办中文系研究院,周汝昌在教授们的举荐下应考,成为被研究院录取的第一名研究生。

在大学期间,周汝昌就与北京当时的文化名流许宝蘅、郑颂先、张伯驹等先生们相交。老先生们都很喜欢他,所以都以他的字和号来称呼他,以平辈论交。据周汝昌回忆,当年,他出入张伯驹先生的府第,来去都不用打招呼。后来周汝昌先生赴四川任教,张伯驹先生专门设宴,并在席间与众人吟诗填词为周汝昌先生送行。众人皆知,周汝昌先生也曾受胡适先生的欣赏与提携,可以说,周汝昌先生是中国新文化运动当时新、旧两大系统都认可的青年才俊。

亦师亦友 学术知音

顾随先生早期在北京燕京大学任教期间,与周汝昌结下了师生之缘。1952年他在给别人的信中评价周汝昌道:“有周玉言者,燕大外文系毕业,于中文亦极有根柢,诗词散文皆好,是我最得意学生。”

1941年,燕京大学被日寇封锁,周汝昌回到家乡天津,期间写下许多诗词。周汝昌之女周伦玲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有一天他(周汝昌)突发奇想,大胆地给顾随老师写了一封信并附上自己的小诗,盼望看到老师的新作。谁料到,竟蒙不弃,次年(1942)年初就收到了老师回信。自此,他们师生二人便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鱼雁唱和,这种超越师生的友情一直持续到老师谢世之前。 ”

呼曹雪芹为“芹兄”

周汝昌一再论证说明《红楼梦》乃是“一部空前奇丽、石破天惊的伟著巨构”,曹雪芹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并视曹雪芹为知己。周汝昌平时话不多,可一提起《红楼梦》,就总是滔滔不绝。所以友人曾戏言,在周先生面前,你可千万不能提红、楼、梦、曹、雪、芹这六个字。

为曹雪芹续诗

周汝昌是一名造诣极高的诗人。1970年,周汝昌由干校调回北京后,想到曹雪芹的诗连一首也未能流传至今,不禁无限惋惜。想到雪芹为他的好友敦诚题的《琵琶行传奇》只剩末二句,就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斗胆续补了三首,不想后来其中一首传了出去,竟使另一位红学大家吴世昌先生认定是曹雪芹的原作,闹出一场笑话。

最爱湘云有容为大

“为什么在整个《红楼梦》里面,那么多少女,我觉得湘云可爱也可贵,就是曹雪芹替她说的,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亮,还是个有容为大。”在《红楼梦》里,周汝昌最喜欢的是史湘云,最佩服的是刘姥姥,“她说我们庄稼人,拿着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我们庄稼人从来就是这样生活,她教训她女婿王狗儿,你别痴心妄想。”

玉石做枕

据周汝昌的女儿周伦玲介绍,周先生有一块玉石的枕头,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枕着它。“冬天的时候最多在上面放块枕巾,想着是多可怕的事,那石头得多凉啊?但父亲说这样能让他脑子更清醒。”

失明多年痴意难减

周汝昌继1954年双耳失聪之后,1974年又因用眼过度,两眼近乎失明,右眼只有0.01的视力,仍每天趴在一张旧的简易折叠桌上,靠仅存的一点视力把自己的思考写在女儿裁好的小纸片上,经常是字字相叠,只有他女儿能勉强辨认,帮他整理成稿。2009年后,周汝昌彻底全盲,尽管如此,他仍未停止思考,每天通过口述的方法坚持研究,并陆续出版了十余部专著,令人钦佩不已。

红学泰斗 实为穷人

凡到访过周汝昌的人,感触较深的首先便是其生活的清贫。“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周汝昌的家人曾说过,周先生对于物质从来都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沉浸于学术研究著述的快乐之中。周汝昌去世以后,当有记者问及周老留下的遗产,其子周建临坦言,“他哪有什么遗产?他住得很简陋,说是红学大家,完全是一个穷人。”

著书立说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周汝昌身体不舒服,但他并没有停下工作,依旧全身心扑在红学、中华文化研究上。周汝昌去世以后,他的女儿周伦玲说:“父亲一直在工作,5月23日那天他还在口述一部新书的大纲,名叫《梦悟红楼》。此外,他还要写一部关于《红楼梦》与中华文化的书,上世纪80年代曾经写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觉得与当时相比,现在有太多东西需要补充进去。一直到走的时候,他的头脑十分清楚。他不是衰老而死,而是累死的,燃烧到了最后一刻,能量没有了,跟不上了……”

逝世报道:

我国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于5月31日凌晨1时59分于北京家中去世,终年95岁。周汝昌是继胡适等诸先生之后,新中国研究《红楼梦》的第一人,享誉海内外的考证派主力和集大成者。

周汝昌生于1918年,天津人,历任四川大学讲师,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中国艺术研究院顾问、研究员,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客座教授,中国曹雪芹研究会荣誉会长等。治学以诗词理论及笺注、赏析和中外文翻译为主,后从事曹雪芹及《红楼梦》研究。1953年出版代表作《红楼梦新证》,以丰富详备的内容及开创性,将《红楼梦》实证研究体系化、专门化,被誉为“红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另出版有《曹雪芹》、《红楼梦与中华文化》、《献芹集》、《石头记会真》等数十部专著,涉及红学领域各个层面。

一般读者以为,曹雪芹生前只留下了《红楼梦》前八十回。而周汝昌等学者认为,曹雪芹是写完了《红楼梦》的,只是八十回后的文稿因故迷失了。周汝昌根据脂砚斋批语提供的线索,阐述了他对《红楼梦》八十回后内容的研究成果,展现了一个完整的真本《红楼梦》。

周汝昌一生淡泊名利,唯对中华文化、对学术真理坚守不渝、穷追不弃。据周汝昌女儿周伦玲表示,按照父亲遗愿,不开追悼会,不设灵堂,让他安安静静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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